提袋 那一次在維也納時因為沒有預訂,所住的青年旅館必須每天換一個房間,填補零星的床位,十分麻煩。  第一天的晚上到十一點才進到房間,那是一個四人房,已經有一個人在裡面睡覺了,我沒有開燈,就著窗外投入的路燈光線,隨便整理一下行李,鋪好床單就睡了。因為前一晚是坐夜車到維也納,都沒有好好睡,這晚我一上床幾乎就立刻睡著了,後來雖然聽到有人開門進房,燈關鍵字廣告也未被打開或製造太多噪音,感謝這幾個同房的人還算體貼。  一大早卻被吵醒,矇矓間只聽到有人在自言自語,好像很憤怒地,有人起床梳洗,有人卻在對話,先前自言自語那人振振有詞,我睜開眼睛,接觸到那個黑人的眼光,他馬上就把燈打開,開始詢問我。我看了一下手表,才七點鐘,他細問我的身家資料,我只告訴他我的名字和來自台灣,問說怎麼了,他又問我昨晚進房的時間宜蘭民宿和是第幾個進來的。在沒弄清楚是什麼狀況之前,我當然不會回答他任何問題。他指著桌上的一個提袋,說昨天晚上有人試圖打開他的袋子。我起床走過去查看,那黑人說他原本是用一個塑膠袋綁住提袋上兩個拉鍊頭,今天早上發現鬆脫了,顯然有人想打開它。我看了一眼,似乎如他所說,那也無法確定是人為的,我只問有沒有掉了什麼,也無意仔細地觀察,他說他還沒有打開來檢查——房屋買賣要保持完整等警察來看。趁著他又開始詰問另一個來自紐約的男孩,我去浴室洗澡,只聽得那男孩被問得惱羞成怒,說道︰「你沒有權利問我的……我的……和我的……」下去吃早餐時,餐廳擠得滿滿的,我翻看自己的旅遊指南,考慮今天的行程。稍後那個黑人也進來,我瞥見的時候便一面咀嚼一面低頭看我的書,心裡緊張他會來坐我前面的這個空位,不曉得該如何和一個把我列為偷竊嫌土地買賣疑犯之一的人談笑吃飯。好險他走到後面去了。吃完後到櫃台辦理當天的床位登記,那職員問我是怎麼回事,我才知道那個黑人早已經來櫃台查問過房間裡另外三人入住時所填的基本資料了,職員沒有給他,只告知了各人的前名。那個紐約男孩排在我的後面,他正在向他的女朋友抱怨,憤憤地描述黑人審犯人般盤問的經過,最後他們終於一同把他的提袋打開查看,他說︰「裡面全是shit!代償」我回到房間裡收拾行李,把床單拆下來,另外兩個人已經走了,只剩那個黑人的東西還在。我看著桌上那個提袋,想著是不是他太過敏感,又勢利地想,有人要偷,別人的背包行李箱看起來比他的更像有值錢的東西在裡面。沒多久他就回到房間來,他和我打了一下招呼,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後來才問他結果袋子裡有掉東西嗎,他說沒有。我淡淡說這樣的結局最好,他仍堅持有人想打買房子開它,還說他懷疑是睡我上鋪那個德國人。前晚那德國人是在我之前進房的,我只模糊記得他的樣子,瘦高而且不年輕,不會講英文,若真有其事的話,他看起來比較像是個壞人。東西整理好後我便客氣向那黑人告別,把行李拿到寄放處,經過櫃台時看到職員對他說當晚已經沒有空的床位。在街上走一面想著,自己沒有把他的疑似竊案當一回事,又覺得他侵犯到別人,鬧了一整個早上,理設計裝潢所當然地被所有的人討厭,於是心安理得,不想和他同桌吃飯同房睡覺。討厭那黑人畢竟很容易,困擾的是,有一個很先入為主的原因——他長得很難看。他的皮膚很黑,卻又有著更黑的黑眼圈,前額微禿,其餘是過長的卷髮。另外他的穿著像是遊民般,也許我印象深刻,才會一直記住,他上戴棒球帽,身上穿著連帽海軍厚呢外套,下面是很舊的白色體育褲和球鞋,完全不搭。已經五月了澎湖民宿,白天可以穿短袖,他還穿那麼厚的毛呢外套。也許我不該以貌取人,輕忽了他,那是一種可悲的現實,和王爾德輕挑俏皮的「傻瓜才不以貌取人」不同。遇到這樣的情形,我覺得都是對自己的測試,是否公平、客觀,人生有過和諧的目的,緩緩地進行,每一個旅行者都選擇歧路,知道世界從沒有公平過,何止於戰爭與愛情方面。我不由更加厭惡那黑人,承認他是個巨大而嚴厲的人性考驗房地產,因由他發現了自己的不完美。半夜回到旅館,到寄放處拿行李,早上滿是箱子背包的房間現在只剩我的箱子,我有點震撼看到那黑人的那個提袋放在角落,想必真的沒有床位給他,我回到房間睡覺時有些恐慌地想著,不知他今晚在那裡安頓呢。當然那是他的試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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